我們日常從網絡、電視或報章看到國際新聞,遠在天邊發生的事情,似是遙不可及。近年踏上創業路的國際關係學者沈旭暉,則透過生活化及消閒的經營方式,讓國際關係“落地”,使這門學科的專業知識可以更加普及。
在一般人眼中,國際關係是一門比較“離地”的學問,沈旭暉經常思考如何將這個學科的元素變得更“貼地”。“從前我們會把閱讀、飲食、消閒等視為獨立的事情,現在我們談的是知識型消費,可以透過衣、食、住、行過程中吸收國際知識,消閒之餘,亦有life enrichment(豐盛生活)的元素。”
從生活中實踐終身學習
“知識型消費”是一個怎樣的概念?沈旭暉觀察到,在這個世代,大家不只是純粹地消費,更追求終身學習,而學習不局限於課堂,更可通過生活不同體驗來學習。
“過去社會分工如教育機制、消費機制等都很rigid(死板),但在當前大數據及AI的潮流下,全世界探討的是去中介化,很多事情都變得零碎。就以教育為例,過往區分了不同的科目,現在則着重不同的學習體驗,如透過喝一杯咖啡,了解咖啡豆的產地、甚麼是公平咖啡等,這是因為我們喜歡咖啡,才衍生了對這些知識的興趣與追求,是一種由小見大、edutainment(寓教育於娛樂)的概念。”透過連繫生活上許多零碎事情,從中建立一些可以產生協同效應的“education plus”(“教育+”)產業,就是沈旭暉推動國際關係產業化的初衷。
六大範疇產生協同效應
2017年,沈旭暉成立初創公司GLOs(Glocal Learning Offices),當中的Glocal包含全球(Global)和本地(Local)兩個概念,國際關係產業包括六大範疇,每個範疇都集合了4至5間公司。
“旅遊方面,我們有主打冷門地方作深度旅遊的旅行社;創意方面,我們有來自韓國的IP figure手機女孩(Mobile Girl);生活方面,我們有舉辦國際關係深度講座的café;教育方面,我們與新加坡的夥伴合作,為兒童提供編程教育;研究方面,我們與台灣的出版社合作,出版國際關係的書籍;在社區方面,我們則有為企業提供文化智商(Cultural Intelligence Quotient,簡稱CQ)評估系統的顧問服務公司。現時我們網頁上的公司仍未齊備,亦不斷有新公司的加入。”沈旭暉坦言,國際關係產業的合作公司夥伴都不是抱着要“賺大錢”的心態,反而希望在互相推動下能有更多相關的公司出現,豐富人們的生活。
反傳統的品牌建立方式
從事不同業務的公司結合成為“國際關係”的產業,看似把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“炒埋一碟”,這與傳統經營路線可謂完全相反,即創立一間公司,讓其發展並成為“品牌”,再利用品牌拓展不同業務。沈旭暉期望以顛覆傳統的方式,透過建立品牌,將看似零碎的事物集合,並產生協同效應。
“我的角色就是建立國際關係產業的品牌,並把這些零碎的東西放到整個品牌版圖上的不同的地方,慢慢建立出一個ecosystem(生態系統),讓不同公司都能透過這個品牌擴展客源,或增加自己的發展潛力,達至雙贏,我認為這些mix and match(配搭)是有趣的。”沈旭暉強調,國際關係產業每間公司的經營和運作,都交由不同領域的專家主理,分工明確,讓整個概念能夠實踐出來。
知識型消費群成目標對象
由學者到初創企業家,過程中沈旭暉又面對怎樣的轉變?答案不是營商的理論與實戰,反而是對於“我”這個身份的轉變。“學者的訓練很強調一種抽離、客觀的心態,要把‘我’這個身份放下(impersonalized),才可客觀分析事情。反之,這個時代的初創強調品牌的個人化、個性化,一間公司由第一天起,便要展示其個性,因為在未來的世界,真正不能取代的是brand value(品牌價值),因此學者impersonalized的態度,與商業上很強調個性的元素是存在衝突,我需要經常轉換不同的身份。”
正在崛起的知識型消費客群是國際關係產業的目標顧客對象。“在大數據的發展下,現時市場講求‘一籃子消費’。我經常會想,一個喜歡到伊朗旅行的中產人士,他們應該也會喜歡悠閒地坐在咖啡店裏寫作、看書,那麼他們亦很可能願意聽一至兩小時較為沉悶的深度知識講座;同樣,若他們有子女的話,我相信在中英數這些傳統科目之外,他們更希望讓子女學習編程。因此,我們產業的目標客群,就是一群具共性,希望在工餘時間追求知識的知識型消費群。”沈旭暉相信,當整個產業變得更為成熟時,將能集合同質性較強的客群,形成完整的產業生態,最終達至真正的知識轉移。